Nakao Eki Pacidal(漢名那瓜)
太巴塱部落阿美族人。台大法學士,哈佛大學科學史碩士,荷蘭萊登大學歷史學博士研究。專職翻譯、寫作、原住民族運動。自2005年起至今多部翻譯作品在台灣出版,從大專教科書、學術專論,到科普文、學、台灣史等,橫跨人文與自然科學領域。著有原住民小說《絕島之咒》,主要合著非文學類作品有《新荷蘭學》。
〈一個剪檳榔場的暴風雨之夜〉是一個將現實拆散重組以後寫成的故事。故事場景在阿美族馬太鞍部落(Fata’an)和太巴塱(Tafalong)部落,故事中所提到的,如太巴塱的麵店、兩部落間的道路和橋樑,乃至剪檳榔場,都是現實的存在。故事中人都各有現實人物做為基礎藍本。
這個故事僅只敘述一個返鄉學習母語和傳統文化的太巴塱青年,偶然來到隔鄰馬太鞍部落的一個剪檳榔場,試圖採錄傳統故事,意欲思索背後的文化邏輯,在狂風暴雨、笑話和酒精之間似乎有所體悟,卻終於醉去。這樣的經歷,與那當中的疑惑、茫然、親近、疏離等種種感覺,是每個以部落為根,卻又不得不在外工作甚至定居的原住民青年共有的當代經驗,只是這個故事將體驗者的內中轉折濃縮在一夜之間。關於母體文化的心情是沈重的,但透過剪檳榔場中眾人的彼此調侃和鬥嘴,來淡化沈重的情緒,以較輕鬆的語調,邀請讀者進入情境和情緒,自行展開文化上的思考。
從動筆的那一刻,到得獎名單公布之時,我都沒有想過〈一個剪檳榔場的暴風雨之夜〉會得獎,意外之餘,萬分感謝評審的青睞。這樣的肯定會支持著我在原住民題材的寫作上繼續向前。
我必須承認,我們這一代的原住民,不論出身哪一民族,母語能力遠不能及上一兩代。以中文寫作的能力,是我們這一代原住民的優勢,使我們能夠與外面更大的社會溝通,卻也是我們最大的致命傷,使我們投入太少心力去深耕母語的文字化和書寫邏輯的建構。在不同的文化之間折衝,充當文化橋樑,是我們這一代原住民許多人的共同心願,而文學創作,正是其中一個容易打動人心的方法,至少我個人將文學創作,當作當代原住民運動的一種形式。
這次得獎要感謝許多人,但我不一一在此列舉人名。除了台灣文學獎的評審之外,我感謝太巴塱和馬太鞍,生養我並在文化上形塑我的土地,感謝兩部落的耆老,部落裡的兄弟姐妹,包括平日相處不善的所有人,因為是這所有喜歡或不喜歡的人事物,使這兩個部落確確實實的構成我人生的基礎,我最初的世界觀。另外我要特別當初建議我參加此次文學獎的朋友,Lau Seng-hian,和馬太鞍的哥哥Ingay Tali,以及太巴塱的弟弟Namoh Nofu,沒有他們三人的鼓勵和陪伴,想必我寫不出像樣的故事。得獎者的名字屬於我,但這個名字所指涉的那個人,屬於太巴塱和馬太鞍,屬於這土地所孕育的文化,和甘願肩負並傳承這文化的所有人。
Nga’ay ho, tomok, kakita’an a loma’, kalas ato mato’asay, faki ato fa’i, salikaka mapulong no Tafalong ato Fata’an a niyaro’. Ci Nakao Eki kako, wawa no Tafalong ato Fata’an aca. Macyosio to ko kongko ako pakayniay i Tafalong ato Fata’an. O ahowiden no mako ko pasifana’ay a kalas ato mato’asay, saan ko faloco’ no mako. Domo arigato gozaimasu! Lacien ako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