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歲那年,大伯帶隻猴子回來。老家只有爺爺和我,每天過得都一樣,多了猴子的生活,也沒改變太多。
大伯在猴子脖上繫了條長鐵鏈,另一頭栓在桂花樹上,邊栓邊說:「我事多,就讓牠待在這吧!」爺爺未置可否,我和猴子倒是同時搔搔頭。
每天早上爺爺會在院子掃落葉宣告一天的開始,枯葉刮地嘎嘎作響,成為倒嗓的鬧鐘。爺爺修葺花草時,大大的剪刀喀擦喀擦,有種自成一格的節奏,暗合早晨的調,也有點京派的味道。花花草草生猛地張著竄著,互相越界屢見不鮮;雖然杜鵑的艷像是性格剛烈的女子,栀子花的白有著小家碧玉的矜持,爭起地盤時,全變身為叉腰罵街的潑婦。相較之下,猴子顯得安份許多,總是蹲在牆頭,悶悶地往外看;視線彷彿落得極遠,又彷彿落得極近。猴子黑黑亮亮的瞳孔讓人直覺牠有洞穿一切的本領,孤絕的背影像處於一切潮流之外。院子裡的桂花仲秋時香得不像話,常讓爺爺和猴子鼻子過敏,同時發出撕紙般的聲音。他倆一起打噴嚏時簡直像在照鏡子。
猴子始終沒有名字。‥‥‥ 詳閱完整得獎作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