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典沙龍第三場,邀請到金典獎得主平路老師到臺灣文學基地分享寫作經驗。
金典決審評審陳榮彬老師是這樣說的:小說家平路在短時間得了兩次癌症後,寫下這本跟她往常風格很不一樣的作品。在這次入圍的作品中,談「病後人生」的書不少,這為臺灣的「疾病書寫」又帶來一小波的高潮。不過,《間隙》的特別之處不在於作者於大病初癒後還能談她如何直面人生的勇氣。深入反省後,平路聚焦她對人生的許多新看法,這當然可以說是病者所獲得的一種特別能力,一種不同於健康人士的是繳,但更具體來講,是為自己開創重新詮釋人生的可能性。她發現自己對時間的體悟不同了,也發現人生不是追求快樂的公式,甚至體會到禪學中dukkha的觀念,不只是一般英文翻譯的「苦」(suffering),而是有更多可能性。平路在《間隙》中提供她與西方思想潮流的對話,最精彩的是環繞著蘇珊•桑塔格「疾病王國、健康王國」等疾病隱喻的討論,她也為人我關係、親情、家族史、還有恐懼等更基本的存在問題提出更深層的洞見。「間隙」存在於一次呼吸與下一次呼吸之間,這個念頭與下個念頭之間,是我們讓人生重頭來過過的契機。
平路老師說:「一年又一年,走過了漫長的寫作生涯:《行道天涯》的追溯、《何日君再來》的尋索、《東方之東》的跨界、《婆娑之島》的漂流與放逐、《黑水》的迷茫與困惑,以及前幾年的《袒露的心》,我為它取的英文書名是 Heart Mandala,以文字堆起又推平,好像在打造心裡的「曼荼羅」,而《袒露的心》之後,就是最近完成的《間隙》。小說或散文,無論以哪種文體,對我這作者,意義尤在於透過書寫,理解自己如何被型塑、被歸類,環境提供了「染色」過程,每寫一本書,卻是作者本身的「褪色」過程。褪下身上的漂染,「我」到底是誰?我信仰文字,甚至膜拜文字,然而,我一直好奇,文字的極限在哪裡?譬如說,在心碎時可有慰藉?在艱難時可有療效?遇到病痛,可不可以隨時服用,如同帶在手邊的萬用藥?經過困厄,我更加確認,在載浮載沉的時刻,閱讀陪伴我、支持我、啟示我。於是,像個連環套,一環扣一環,我悄悄祈願……這本書發揮實際功能,在某一個時刻幫助到您。」